这个城市有一半是神话,一半是陷阱;在它污浊的空气里,曾一度盛开艺术之花,而音乐家也曾在这儿奏出令人销魂的和弦。——托马斯·曼
1911年,感染病菌生病后身体每况愈下的古斯塔夫·马勒似有预感,挣扎着让家人把自己带回他心爱的维也纳,在一个浪漫的黄昏,留下未完的第十交响曲,安然逝世。
同一年,早已声名远播的托马斯·曼与妻子一同前往威尼斯度假,意外邂逅了一位身着条纹水手服的波兰少年。
不出意料的,他情不自禁地被少年的"美"所吸引着,不仅常常远远缀在少年常去的海滩默默地望着,还时不时试图来一场遥遥的臆想中的邂逅,却只远观,不舍触及。
返回德国的他,在一次偶然听到清风送来的他喜爱的作曲家马勒的交响曲,于是在念念不忘之下萌发创作欲望,提笔开始构思一部以浪漫的威尼斯为舞台的绝美中篇《魂断威尼斯》,并于次年发表。
在《魂断威尼斯》里,那个人到中年、功成名就,却在长期伏案创作中越感文思阻塞,郁郁倦怠的作家阿申巴赫,被偶遇的外乡人勾起了旅行的想法,于是去了威尼斯度假。
在那个被誉为"世界上最浪漫"的水城里,他偶然遇到了一个美少年塔齐奥,被他的美深深吸引着。
然而这场犹如"柏拉图式的暗恋",让他在现实里不舍触及美少年半分,最后他甚至为了美少年甘愿驻足这个充满瘟疫危险的城市,最后死亡受到"美"的召唤如期而至。
而这部明明没有露骨行为描写,甚至不曾显露半分关于同性之间的接触与行为的故事,却因其中被隐隐投射作者托马斯本人的"偏好"而显得如此暧昧,甚至被后世奉为世界同性文学"最佳"的开山之作,名列"百部最佳同性小说"榜首。
但托马斯本人却言之凿凿地"辩解"道:
(它)的确是实至名归的水晶多棱体,它是一个结构,一个映像,通过如此难以穷尽的回光返照的性质,从如此之多的切面放射出光芒,以至于当它成型时,我自己也会被它弄得目眩神迷。
于是,这部《魂断威尼斯》就成了一桩读者和评论家们"片面"解读之作,角度不同,"偏见"也就不同。
但一直认同它的大部分"血肉"必然是作者托马斯的一部分,甚至倾向于是本人的自传故事。
是的,不止是后世的考证而得,就是在当时的那个年代,托马斯的长子、长女都先后公开了同性恋的身份。
于是,托马斯想在《魂断威尼斯》的故事里表达什么?就成为了后世人们津津乐道的追寻所在。
而我更愿意去把这个故事理解为一个把对"美和欲"的意像追求,放置到一个恰到好处的具象化"故事"的精神表达。
或许对托马斯来说,故事的内容为何,精彩与否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他把自己想表达的自我对"美和欲"的感性认知传递给了大家。
在西方文学的世界里,艺术家们对极致之"美"的认知,通常都会用毁灭的"欲"来呈现,虽然都会极为隐秘地克制,但那种对如此般"最高"追求的向往,是难以掩盖的。
作家暗恋着那个美少年
爱他?还是爱他的"美"?
1875年,托马斯·曼出生在一个"经典"的商人与艺术家结合的家庭里,大哥继承了父亲绝佳的经商天赋,而排行第二的他,则恰好把世俗事故与艺术美感结合,而融合为属于他的二元性"世界"。
于是在1901年发表的长篇处女作《布等勃洛克一家》之后,他的文学天赋似得到"压倒性"的展现,也为他奠定了在德国文学界的地位。
但随着现实世界的隐隐压迫,那个同性恋并不被包容的,甚至会被看做道德污点的时代里。
托马斯即使"了解自己性向",也只能出于防范被伤害的风险,而选择低调不动声色地顺从社会主流,去娶一位"匹配"的妻子,组成家庭延续后代。
或许因此,在他的字里行间里,几乎所有的文字都显得极为理性地克制,甚至在1929年凭借代表作《魔山》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的作品,文风与思想的表达也依然保持着相当"严肃"的理性批判现实主义之感。
但"唯一例外"的《魂断威尼斯》却显得如此带着颓废哲思般的浪漫,就像一个身不由己屈从于本能的"人"一般。
文章来源:《文学少年》 网址: http://www.wxsnzz.cn/zonghexinwen/2021/0620/1289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