70后、80后、90后、00后,在日常生活中,我们早已习惯了类似的代际划分。但在这般简单粗暴的划分背后,究竟隐藏着哪些个体的独特记忆、故事、玄机与不公?
当我们轻而易举说起“一代人”的时候,是否囊括了这个社会上所有和你年龄相仿的人?是否有一些群体或个人,从来不曾出现在我们的生活,也注定不会被想起和提及?
在追求世俗意义上的成功、成名、金钱、地位的同时,我们为什么而痛苦?又为什么而焦虑?当我们渴求爱情、亲情与被理解时,又为何时常感觉自己身陷于某种空洞中,犹如被困在沼泽地?
2017年12 月 18 日,由单向空间、单读、单向街公益基金会联合主办的“第三届单向街·书店文学节”正式拉开序幕。六位当代创作者梁鸿、张定浩、李霄峰、陈楸帆、淡豹、戴潍娜,以“我的青年时代——一代人的痛与爱”为题进行主题演讲。
为了让读者们了解这个时代的创作者在关注什么,了解他们如何解决上述疑惑,我们重新梳理了长达3小时演讲的内容,以虚拟问答和对话的方式,呈现那些值得被关注、思考、讨论的思维闪光点。
整合采写 | 新京报记者 张畅
青年时代与“一代人”
如何定义或描述你的青年时代?
它怎样改变了你日后的人生轨迹?
张定浩:上大学时,我是一个在工科院校里面、喜欢读文学书的16岁文学少年,跟周围格格不入,没有电脑和网络,也没有连锁酒店,只有人跟人的相处,在课堂上、足球场上朝夕相处。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回忆。后来被分到安徽的电场,好听一点叫工程师,叫工人也可以,那时候我才二十岁,在电场里面待了五年,我不是自己要待那么长时间,是没有能力离开。我想自己很多时候,之所以会成为现在这个样子,不是我一定要走哪条路或者是我特别想走一条路,而是知道我自己没有能力做别的事情。
大家千万别觉得这是一个励志的故事,因为励志的前提是知道自己的志向,但是我到25岁还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或者能做什么,我确切的是不能做事情。我就像一个很早就搭上一个早班车,但在中途就莫名其妙下车的人,然后不断地错过每一班车,一直处于匮乏和散乱当中,匮乏是知识的匮乏,信息的匮乏,甚至勇气的匮乏,没有多少勇气年龄的时候,现在更加没有了。
张定浩,1976年生于安徽,《上海文化》杂志编辑,中国现代文学馆第三届客座研究员。写诗和文章,著有随笔集《既见君子:过去时代的诗与人》、文论集《批评的准备》、诗集《我喜爱一切不彻底的事物》等。
李霄峰:青年和少年时,大人教育你,读书多了可以赚取功名,可以过得好,你的老婆会长得比别人漂亮,房子可以住得再大一点,简而言之就是提升你的阶层。但是这个就不仅仅是读书的问题,而是欲望的问题,欲望是无尽的,是非常折磨人的。但是从九十年代到二十一世纪初的十几年,也就是我从少年成长为青年的那十几年,我感觉到生活里有一种价值观上非常强烈的冲击,那就是理想和物质的交融,现实和浪漫的交融。
李霄峰,导演、作家。主要作品:电影《追·踪》、《少女哪吒》;文集《失败者之歌》。
有没有哪个场景,或哪种心境,曾让你想要流泪,记住,并反复思考的?
张定浩:我现在在上海工作,办公室外有很多爬山虎,冬天,叶子都落了,爬在墙壁上的灰白色的根茎,让你觉得它们都死掉了。但是我在那儿待了快九年了,我知道它们每年春天又会重新开花,开出新鲜的叶子,那些花苞会发红,在灰白的根茎后面,它们到春天依旧会开花,那是年年来去的东西,每一年你知道它都会有新的东西,它没有死。这样的一种场合会让你很安定,你会觉得没有太多的焦虑,所有过去的东西不是不值得回忆,重要的是每一个即将到来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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